
与其他国家、地区的对比

台湾:一视同仁 与大陆“高考”类似的“联考”取消后,台湾地区转而采取“大学学科能力测验”作为高中生申请大学的参考依据之一。国文、英文、数学、社会(含历史、地理、公民与社会)、自然(含物理、化学、生物以及地球科学)五门科目的考试成绩运用“五级制”计算:各科15分,总分75分。因此,与大陆“高考”科目分数分布不均相反,台湾“大学学科能力测验”对学科在考试分数上一视同仁。需要说明的是,自2013年起,英文科目考试将听力纳入考察范围。
不过,台湾英文教育也常为人诟病。与大陆一样,对岸英文教学也注重“读、写、听”而忽视“说”的运用。甚至众多亚洲国家都难逃这个怪圈。追根溯源恐与应试教育不无关系。台湾教师也常出难题、怪题刁难学生。陈文茜就曾借历史科目批评台湾应试教育:考题不乏“万历在哪一年死亡”、“王羲之出生在什么地方”,甚至连中央研究院院士都答不上来。近一甲子的隔离后,两岸的考试教育却依然相似,惊讶之余不免令人神伤。
由于特殊的政治背景,近年来台湾也遭遇国语地位下滑的危机。在提升乡土语言(包括闽南语、客家话等)的同时,台湾政府、民间双管齐下,都做出了提升国语地位的尝试。七年前,由包括余光中在内的文化教育界人士曾共同发起了“抢救国文教育联盟”,不让国文在青年一代中丧失领地。
新加坡:双语政策
由于种族多元化,新加坡实行双语政策:非本土语言——英语成为国内的通用语言,即第一语言,本土语言次之。后者包括马来语、泰米尔语以及现代标准汉语,是众多新加坡人的“母语”。当地的公立学校用英文授课,除母语考试外,其他科目均采用英文测试。所以,与许多国家不同,新加坡不存在是否有必要重视英语教学的疑问,英语已经成为了新加坡人生活的一部分,甚至是必需品。双语政策力图平衡种族多元化的不同要求,同时也为本土传统文化的保留注入了一剂兴奋剂。
另一方面,也有批评者指出,双语政策下,有近40%的学生母语掌握能力令人堪忧。在语言优势给新加坡一度带去经济腾飞后,学生的英文水平测试结果却是由A到C参差不齐。非母语也致使新加坡不可避免地存在Singlish泛滥、口音困扰的问题。
为此,新加坡政府自2000年起发起了“讲正确英语运动”(Speak Good English Movement简称SGEM),以期民众能地道地进行英文会话,摆脱国际交流中的不利境地。不过,此举还是令其他说英语国家之人忍不住在网上揶揄新加坡人:学“说正确英语”之前恐怕还得先学会“说英语”。因受闽南话、马来语的影响,新加坡式英语的一大特色就是在话语中携带“lah”,仿佛“思密达”之于外国人眼中的韩语。此外,在总理李光耀的号召下,新加坡于2011年成立了英语学院(English Language Institute of Singapore,简称ELIS)。与外推的孔子学院、歌德学院不同,英语学院服务于新加坡本国英语教学,期待提升英文教师素质,既而提升学生的英文书写与交际能力。
欧洲:第二语言
德国人普遍从8岁开始第一外语的在校学习,首选往往是英语。德国孩童一般6岁上学,所以8岁基本处于小学3年级的阶段。当然,具体情况会因联邦州的不同而有些微差异。例如,北威州的学校从小学一年级起就教授英文。与诸多欧盟国家类似,德国学生到了7年级会选修一门第二外语,西语、法语往往是热门选择。
虽然学校的英语课时不少,但是德国学生的英语水平与他们的邻居荷兰相比还是相去甚远。究其缘由主要在于教师授课偏向理论。这似乎也是许多国家外语教学的通病。笔者的德国外教曾坦言,两年前她刚来中国时,开口说英文对她而言显得困难重重。学校教育教会她语法知识,但是缺乏纯母语环境的浸淫使她无法在日常生活中运用这门语言。后来,她几乎是靠大量英文书籍的消化才恶补了先前的缺口。同样,她在对外教授德语时也看到同事的一些教学方法:一位俄罗斯老师让学生通过背表格的方式“记忆”语法,吓得学生落荒而逃。
至于先前提到的荷兰,通晓2到3门外语在当地实属司空见惯。荷兰人几乎是其他外语学习者的典范。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让荷兰人从小就暴露在多语言环境中,国内的英文电视频道触手可及。与法国人、部分德国人不同,荷兰人不太会因为竭力捍卫本土语言而不屑于说英语。
法国人多年来不遗余力地维护着本土语言,在商业广告、工作环境中都对语言使用有着严格规定。报刊杂志混杂过多外来词汇——尤其是来自占据世界主导地位的英语词汇——时不时还会激起民间组织包括议员的抗议。相形之下,德语权威词典杜登因收录过多英语词汇而被授予了“语言通奸犯奖”。当下,在无法避免外来文化入侵之时,法国家庭可能依然保留着祖辈留下的餐桌文化,将家族的银制刀叉世代相传。在教育部的一纸命令之外,孩提时的家庭教育对下一代传统文化的习得有着不容小觑的影响。
学习外语的目的因人而异——做题考试、出国留学、工作恋爱、旅游看世界,异或纯粹出于好玩。除了应对考试,其他的目的免不了要与人沟通交流,而这是纸上谈兵的教育不能给予学生的奢望。同样,传统文化的缺失也不是一朝一夕即通过一本教科书、一场考试能弥补的。就像上世纪五十年代,林徽因愤慨于当时古建筑被大肆拆毁而斥责的:“你们现在拆的是真古董,有一天,你们后悔了,想再盖,也只能盖个假古董了。”怎奈一语成谶,令后世国人扼腕叹息。
——俞宛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