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科的傲慢与偏见

想象着有一天经济和人文在舞会相遇。有人对经济说:“那人文妹子不错啊。”经济就对它旁边社科的哥们儿嘀咕:“哪儿不错啊?长得没法律好看,不如管理学会家务,顶多算个相貌平平。”人文恰巧听到了,冷笑一声,轻启丹唇:“他不就是有钱没教养没风度没文化么?得瑟个什么劲啊。全天就算只剩了他一个男人我也不嫁。”

其实经济和人文积怨由来已久。早在管子便分出“士农工商”,读书人第一,商人垫底。孔子又讲“居无求安,食无求饱”“君子谋道不谋食”云云,把人的需求降至最低,经济的发展当然就不会成为社会主流思想所要考虑的内容。算是文人又算是经济学家的王安石,因为老惦记钱的事,特别不受苏老泉的待见。他心心念念大宋王朝的经济改革,

“哐当哐当”掀起的变法最后却在一片狼狈中收场。所谓无奸不商,后来凡是名声好点的商人前面都加得个“儒”字,以求不辱斯文。人文虽老,风骨仍在。以修身为本,用文化为积淀,边边角角的饱食之学谈不上浩然之气,自然落不了文人的法眼。

经济地位的真正崛起应该在改革开放以后。食不果腹的日子过太多,突然可以吃饱的幸福感被突出的特别强烈;加之“发展是解决中国一切问题的根本途径”之类的论断、“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之类的政策,让尘封已久的经济终于隆重的登上了国家大舞台。经济的发展对我国的繁荣居功至伟,而大好的就业形势也让经济在大学中成为多数文科生首选的不二专业。相较之下,人文学科基本上与“不切实际”“不好就业”挂上了勾,出身高贵的哲学系现在已经门可罗雀(虽然它也从来没有被竞相追捧过)。学习经济之人才终于嘲笑人文“之乎者也”之迂腐、“济世救民”之空洞。在最近热映的《中国合伙人》里,成东青不也是通过钱,以孟晓骏的名义“买下”实验室的冠名权从而让孟晓骏重新赢回了失去的尊严。人文的老讲什么天下之大任,博施济众。倘若问一句,怎么博施济众?该怎么答?靠一颗仁者之心?仁者之心可以吃么?可以抵住多少饥荒、洪涝?有心固然是好的,但没有实际的方法实现,有心也只能是纸上谈兵。而这些不都靠的是经济的发展?

窥一斑而知全豹,整个人文和社科之间的“争风吃醋”也露出了冰山一角。用一句话来概括如今的文科大学生心态:“学经济的瞧不起学管理的,学管理的看不起学人文的,学人文的鄙视学经管的。”再以一言以蔽之:“无非是搞理论的觉得实用的肤浅,实用的觉得搞理论的空洞。”

以上所谈人文社科的“恩怨纠葛”都是基于专业而言,就个人来说,不知文,何以立?人文学科以人类情感、道德和理智为研究对象,而社会科学以社会现象和其规律作为其使命。个人为本,外物为末。对外界的认识必须建立在对自己的认识之上,所谓修生齐家治国平天下,不先修身何以齐家,家不能齐,何以谈治国平天下?

个人基本素质修炼及格之后,才有资格谈专业之事。既然是术业有专攻,就不应该有高低贵贱之分。实用与不实用只是一种属性,就跟花是红的叶子是绿的一样不具有任何评判的资格。不同学科之间带来的不同的经济利益,可以作为选择与否的参考,但绝非相互鄙视的证据。有钱也好,没钱也罢,在乎的是把为己之学最终变为渡人之说,至于渡了多少人,把人渡到了哪里才是一个学科社会价值的真正体现。

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人文和社科之中没有哪一个可以独立存在,并且任何的单独发展都不再具有它作为人文或者社科学部之中一个子类的真正意义。

所谓冤冤相报何时了,傲慢与偏见的结唯有解开了,社科和人文才能相亲相爱白头偕老。

——刘洁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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